Adrenaline.05
浩貂/玹容
|: Adrenaline
指情绪激动时肾上腺分泌的一种能加快心跳、使人兴奋的化学物质。
05 . #Arabesque
金道英才刚到更衣室里准备上班，李泰容就掀开帘子朝他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道：“他又来啦。”
这个“他”倒没有多难猜，金道英朝李泰容翻了个白眼，路过他的时候还刻意推了他一下，完全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于是李泰容不但没跟他闹反而笑得更厉害了。
“喝什么？”金道英面对徐英浩全然没有服务业的职业操守，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一点客套话都不需要了。
徐英浩看他这样，反而勾起嘴角凑过去：“怎么，今天心情不好？”
“不要跟店员随便搭话。”金道英铁壁防御，“所以喝什么？”
“老样子。”徐英浩退回来，眼里的笑意更深。
金道英乐了，坚持要找他麻烦似的怼回去：“不是，这种话应该只有老客户能说吧？”
徐英浩毫无被打乱节奏的慌乱，对金道英的话照单全收：“那就喝你最喜欢的。”
金道英连本都没赚回来，被噎得皱起他的脸，对着徐英浩那张笑脸只得甘拜下风，恶狠狠地表现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在屏幕上戳冰美式的键，仿佛那上面印着徐英浩的脸。
而徐英浩只是盯着他看，眉眼笑成两弯新月。
小票已经交到徐英浩的手上，但徐英浩半点离开前台的意思都没有。
金道英挑着眉朝他露出质问的表情，徐英浩又倚上前台，凑过去笑问道：“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金道英也笑眯眯地凑过去：“知道啊。你想赶紧回座位完成你的历史作业。”
看着徐英浩终于有所松动的表情，金道英笑意更深。
扳回一城。
“……不我不想。”
“不，你想。”金道英义正言辞，伸手推推徐英浩的手臂，“我会在前台默默为你应援的，加油哦。”
徐英浩还想说什么，金道英立马堵上他的话头：“不用等，我们会给你把咖啡送过去的，Mr.Suh。”
话都说到这份上，徐英浩一脸无奈，但临走还要揉揉金道英脑袋，占尽便宜才走开。
金道英对着他的背影挥舞拳头耀武扬威，旁边狗粮吃饱的李泰容把做好的咖啡递过来：“您请，麻烦两位love birds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了。”
“噢，不是你天天跟我聊Jay的时候了？”金道英话音刚落就挨了李泰容一记喵喵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刚进门的郑在玹像是听到这边提到他似的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李泰容的大眼睛根本藏不住慌乱：“你说他是不是听到了？”
金道英恨铁不成钢：“听到了正好，从我来这第一天你就跟我念叨他，也没见你有点动作。”
李泰容长着张夺人视线的强烈的脸蛋，行事风格却温吞到不行，这会儿也还是扭捏着手指头小声辩驳：“人都不认识行动什么啊……”
“那你就去认识呗。”金道英见郑在玹走过来要点单，立马拿起徐英浩的咖啡闪开，给李泰容让出个二人世界。
徐英浩就坐在窗边的位置一边翻动书页一边在键盘上敲敲打打，认真的模样全然没了平时对着金道英的吊儿郎当，感觉帅气了不止一个度。
金道英转身看一眼前台李泰容的战况，见他早就乱了阵脚耳朵通红，嫌弃地摇了摇头。想着再给李泰容点难得的和郑在玹独处的时间，正好徐英浩这会儿正沉迷于学习没注意到他，金道英于是就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看看徐英浩认真的侧脸，又低头看看他的影子走神。
金道英的脚尖点点徐英浩的影子，影子里徐英浩的头倒真的动了一下，然后就听到对面徐英浩嗤笑一声。金道英慌忙抬起头，一副被抓到干坏事的小朋友模样：“我可没有要踢你脑袋的意思啊。”
徐英浩挑起一边眉毛，显然不太相信。
“真的啊，”金道英摆摆手接着解释，“我就这么随便一坐，脚就放到这了。”
“随便一坐就坐到我边上了？”徐英浩笑意更深，眯起眼睛像只狡黠的狐狸。
“这不是……”金道英一把拉过桌上的咖啡，扒拉开徐英浩的课本腾出一个空地放上，“来给你送咖啡来了嘛。”
徐英浩倒不嫌他这行为唐突，只是一把按住金道英的手，紧逼一步：“那怎么在这坐这么久也不送？”
“呃……”徐英浩的手心好烫，金道英这会儿连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慌不择路，“我刚在犹豫想让你送我回家。”心里大骂李泰容为什么偏偏要暗恋面前这家伙的好朋友，这但凡是个陌生人自己也不必为李泰容遮掩到要搭上自己的地步啊。
徐英浩当然对这回答很满意，手却没打算松开：“几点下班？”
“六点半。”
“好，我等你。”徐英浩答得干脆，这才松开了金道英的手。
金道英盯着他还想找补几句，但左思右想也想不到说什么合适，最终只能气呼呼地转身走开。正好遇到郑在玹点完单回座位，白色的纸杯上明显带着咖啡淌过的痕迹。金道英望向那边前台后一脸无辜的李泰容，心中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恨铁不成钢”。
“我都这样了，你居然连一杯咖啡都做不好？”金道英戳一下李泰容光洁的额头，短暂的留下一枚浅色红印。
“哎呀，他跟我说话，我就有点走神了……”李泰容揉揉额头，抬起盈满无辜的大眼睛，“你哪样了？”
金道英脸颊贴着桌面无力地蹲下，看起来无比憔悴：“徐英浩一会儿送我回家，你记得帮我把自行车推回去啊。”
“为什么是我啊？”李泰容撅起嘴不满金道英的霸王条款。
金道英反而一副被背叛的样子，瞪大眼睛：“哇塞李泰容，你练舞忘记带自行车的时候是谁去接你的啊？而且我现在是为了帮你瞒着郑在玹他朋友，在为你的爱情英勇献身诶。”
李泰容立马抱住金道英的手臂撒娇：“好嘛，我就开个玩笑，兔兔最好啦。”
李泰容撒起娇来就像个小朋友，金道英纵使还有千万句吐槽要说也只能全部咽回肚子里。
徐英浩很绅士地给他开车门——说实话这有点奇怪，毕竟他又不是什么抱着猫咪光临蒂凡尼的淑女——总之徐英浩用他的方式让金道英坐上了副驾驶座。
徐英浩真的是个想法藏得很深的家伙。
金道英拉着安全带歪头盯着徐英浩的侧脸看，默默腹诽。
“你通常会拒绝我的邀请。”徐英浩转过头来对上他的视线，一副要把他看穿的模样，“这次主动提出，是为了你那个朋友吗？”
徐英浩早就看穿李泰容喜欢郑在玹，金道英并不意外。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金道英眨眨他圆圆的眼睛，夕阳的光透过车窗映进他的眼睛，均匀的洒在他的肌肤上。
徐英浩的目光深邃地望进他的眼睛里，最终笑着转回头去，只说：“真狡猾啊。”
你才是。
徐英浩没有要求金道英回答，也没有再问些别的什么。金道英便倚靠着车窗随着音响里的音乐，手指在大腿上静悄悄地敲着节奏。
好像因为有音乐的存在，只是这样安静的待着也很舒服。
徐英浩也不再抛出什么话题来打搅他，或是徐英浩与别人独处时本来就没那么爱说话。
——金道英当然也属于“别人”这个范围。
——至少金道英本人有这样的认知。
这样的场景有些像爱情电影。金道英突然联想到那些黑白画面中戴着礼帽的绅士和淑女。
绅士会为淑女拉开车门，牵过她的手落下一吻，然后说道：“祝好梦，我亲爱的。”
但金道英不认为这样的故事会真的在现实生活中发生——毕竟正常来讲，没有人会做类似这样的行为，或说这样的话。
但徐英浩是个例外，他总是个例外。
他为金道英解开安全带，然后说：“祝好梦。”——他当然没有说“我亲爱的”，因为如果他这么做了，那气氛将会变得很奇怪——或者不会，金道英还不知道现在扰乱他心神的是徐英浩突破了安全距离的事实或是对徐英浩没有更进一步而感到的遗憾。
金道英的脑内一瞬间划过好多电影画面，最后定格在徐英浩微笑的脸上。
“或许是灯的缘故，”徐英浩在他愣住的时候突然道，“你看起来好像脸红了一样。”说完他好整以暇地望进金道英的眼睛，从眼里溢出的满是笑意，像在等着金道英出糗，“是这样吗？”
金道英作为被调笑的一方，自然没有徐英浩那么从容。他慌乱地顺着徐英浩递过来的台阶往下接道：“那当然啦，或许你应该换个白炽灯。”打开门时几乎忘了解锁。
金道英反手关上车门时明确地看到了徐英浩在笑——肆无忌惮的，一副赢家的表情。
令人讨厌的表情。
>我想知道你嘉年华有没有什么计划。——John
刚回到家金道英就收到了徐英浩的短信。
>咖啡厅的工作吧。
>嘉年华也要工作？真是爱岗敬业。
金道英几乎能想到徐英浩说出这句话时的欠揍表情。
>或许你应该了解一下有一种工作是可以同时享受嘉年华和工作的。
>我会记得到你们咖啡厅的餐车找你的。
>呃，Hello？并没有人说过让你到餐车来好吗？
徐英浩真的自然熟到了极点。
>是吗？那我怎么好像听到了你呼唤着让我快到你身边去的声音？噢，原来那是你的潜台词在跟我说话呢。
金道英懒得理他，把手机扔到一边开始找些别的事情做。
跟徐英浩相处太久都快要变得不像他自己了，他可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易怒。这也太诡异了，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他应该离徐英浩远一些。
嘉年华上徐英浩果然如他所说找到金道英所在的餐车来了。
“你最近总是挂断我的电话。”徐英浩开门见山，直球到金道英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周旋，“而且一下课就没了踪影，连咖啡厅工作都避开了我的休息时间。”
金道英别扭地干咳一声，回道：“我们应该没有熟悉到我需要照顾你的时间去选择工作时间吧。”
“我能和他谈谈吗？”徐英浩这话是冲着旁边的李泰容说的。
李泰容不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为什么突然急转直下，看着这样的场面都发懵，只得点点头挤到金道英的位置，表示自己会暂时负责餐车的工作。
金道英左右看看，明白自己反正是躲不掉了，便打开门跟着徐英浩绕到了后边的空地去。
“所以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吧。”徐英浩把手支在金道英身旁无人的房车上，把金道英锁在他面前的区域里，一副他不说清楚绝不打算放他走的架势，“你态度转变得真的很奇怪。”
金道英的眼睛无措的四下乱瞟，手指绕着自己围裙的一角，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答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好像跟你见面会更奇怪。”
徐英浩盯着他看，眼眸更暗：“怎么奇怪？”
“哎呀，我也说不清楚……”金道英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抬起眼睑望向徐英浩，一副恳求的样子，“等我想明白的时候一定会跟你说的，可以放我回去了吗？”
徐英浩又接着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接着道：“我得先跟你明确一件事：你应该明白这段时间我这么缠着你代表着什么意思吧？”
“当然知道！”金道英连忙申明道，他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徐英浩在追求他，“只是我总是会把一些事想得……很复杂。”他想了想，选用了“复杂”这个形容词。
徐英浩所认为的“恋爱关系”和他所想的“恋爱关系”会不会有出入才是问题的根本：他可不想在确认关系后没几天就被徐英浩甩到一边并告知他：“在美国，我们说的‘谈恋爱’就是‘只是玩玩’的意思。”——那也太悲催了。
“好吧，这本来就是很复杂的事。”徐英浩倒是意外地接受了金道英的意见，从善如流，“以防你再有什么别的误会，我先声明：我是认真的在追求你。另外以后有什么问题希望你可以直接过来问我本人，不要再挂断我的电话躲着我自己胡思乱想。”
因为徐英浩的回答过于直击心脏，金道英愣了好一会儿没有回话。
“既然你不打算说话，我就再问一句。”这的光线太暗，徐英浩大概也没有看清金道英的表情，“如果你最终的结论是希望我不要再纠缠你，那么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就不会再纠缠你了。”
徐英浩所说的那些话里有太多的金道英没法立马吸收的信息量，他整个当机在原地，就在徐英浩的手臂所圈出的不足一平方的范围里，发丝正因为徐英浩的鼻息而微微晃动。
他和徐英浩离得这么近，但还是第一次觉得徐英浩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
远到如果金道英现在不抓住他的话，可能就再也抓不住了。
等到金道英意识清明的瞬间，他已经来不及缩回脑袋收回自己莽撞送出去的那个吻。
徐英浩看起来比他还要惊讶。
金道英因他的反应瞪视回去：“不喜欢就还给我。”
说完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咬掉，送出去的吻还能怎么还回来啊？
——果然面对徐英浩他就是会变得很奇怪。
徐英浩倒是喷笑出声，终于把手从房车上取下来，一把抓住金道英的后颈迫使他扬起脑袋，语气里带着无尽的笑意：“还你3000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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